龙癌+奇幻爱好者

B15 希望之焰-第二十三章

译:闪银

校:云之边

 

“看吧,原形毕露了。”蜥蜴说着,带他们一起闪回了思维空间。她对露月甩了甩头,“你叫我去反抗科蝮,但你真正的目的就是弄死那棵植物,换句话说,就是想弄死我。那我当然要和那怪物站在一边,最起码他不想要了我的命。”

露月叹了口气。蜥蜴是对的,如果桑露想办法用她的叶语术摧毁了这株植物,那蜥蜴的意识显然会随之一起离去,同样还有科蝮。

露月匍匐在思维空间大殿的地板上,用爪子在泥土中描画着一棵树。她那个给予蜥蜴真实龙记忆的计划,并没有按她想的那样起效。她本想让蜥蜴学会共情,从龙的角度理解龙们,而不是从科蝮那扭曲的视角。

至少它对露月起效了——她觉得她和暮蝶还有菠萝的关系更亲近了,就算只是和他们分享了两段简短的记忆。那雨林的景色让露月充满了希望,平静而温和的生活从未如此触手可及。如果他们熬过了胡蜂和异主,丝翼龙们一定会试着打造一个像那样的新家园。

但也许那只让蜥蜴心情更糟……或更疏离了,因为她清楚她将永远也不可能真的身处其中,过上那样的生活。

“我对我们的记忆感到抱歉,蜥蜴。”她说。

“你应该的!”蜥蜴说着,拖着暮蝶,和他双双跌坐在露月身旁。那条愤怒的小龙在土地上画了个圈,暮蝶探过身来,在其周围添上一圈辐线来模仿太阳。“你们不是在帮别的龙做事,就是在抱抱。那么多的抱抱,噫……”她的身子抖了抖,暮蝶在她的身前画了条小蛇,而她在上面添了对翅膀。“我可太幸运了,唯三同意给我记忆的龙却是世界上最无趣的三条龙。”

“其实,我想说的是,如果我们的记忆让你伤感的话,我很抱歉。”露月补了一句。

蜥蜴用露月前所未见的狂怒眼神瞪了她一眼。“我一点都不伤感!一点都不!你说什么怪话呢?我有什么理由伤感?”

“因为你甚至没被别的龙抱过?”暮蝶猜测着。

“我不在乎!”蜥蜴把他掀翻在地上。“我从来都没把谁烧着过!我从没飞进过一场大战,或者吃个人类,或者把谁捅死!一次都没有过!这才是真正能让我伤感的!是那些真正的龙做的事!顺便我一点都不伤感,你闭嘴罢!”

“拥抱比那些都好。”暮蝶说着,从地上坐起来。

“你懂个屁。”蜥蜴怒斥着。

“你想要一个吗?”暮蝶问,“也许当你真正被抱抱的时候,你就会明白了?”

“那也不是真的!”她喊到,“这里就没有什么东西是真的!”

“但至少……很接近了,不是吗?”他说,“我可以拥抱你吗?”

她的眉头拧作一团,然后用翅膀把自己包了起来,肩膀耸立着。“好吧,但你要保证你之后都不再跟我念叨什么拥抱啊伤感啊什么的。”

暮蝶仍未长出能够拥抱她的翅膀,但就算像他这样小的龙崽,体格仍比蜥蜴大一些。他用前肢环抱着她交叠的翅膀,脸颊贴在她的额头上。

“哼。”过了一会儿,蜥蜴嘟囔着,“蠢透了。”

但她没把他推开。露月凝望着他们,心想她在生死的边缘存在了五千年,不知她第一次接受一个拥抱是什么滋味,也不知道在获得了菠萝和暮蝶还有露月的全部记忆后,她看待这个世界的态度是不是有所改观。

露月走过房间,趴在菠萝身旁。“我想我们得再搞些记忆。”她低声对菠萝说。

他困倦地对她眨了眨眼睛。“给蜥蜴吗?我们不是已经把所有的记忆都给她了?”

“对,但我觉得那还不够。她会说服自己我们之所以不同是因为我们的部族,其他大部分的龙都是她想的那样。所以我们得把不同种类的龙的记忆都展示给她看。”露月的爪子抓进泥土里,“我不知道怎么得到它们,但显然——我是说,我不建议任何龙接受植物的控制。”

“他们已经控制了成群的蜂翼龙,对吧?”他问道,“也许其中会有那么一条愿意和她分享记忆。”

“但要是他们的记忆正如她所期待的那样坏呢?正如她想象的龙那样?”露月忧心地说,“那会毁了我先前的所有努力。”

她思忖了一会儿,缓缓说道,“假如……望月能帮上忙吗?我不知道读心是什么原理,但万一呢?”

“她不时会照看我一下。”他说,“她回来的时候我会问问的。”

“谢了,菠萝。”他笑了笑,伸翅蹭了蹭露月的翅膀。

露月闭上眼,思维穿透鳞片,直到她感觉到自己真实的身体。她把暮蝶抱得更紧了些,期待着他能以某种方式感受到。她用她真实的身体,感受着粘滑的藤蔓在她的身下虬结。

我还能做些什么?她的手腕上传来阵阵暖意,相信它们正在昏暗的灰绿色坟墓中发出灿烂的光芒。为什么预言把我送到这里——为什么这世界选择赐予我火丝,把我置于一个怪物身前——而我甚至不该用它?

也许我终究不是那条改变世界的龙。

也许我只该坐在这里,等着再被救一次。

她把真正的爪子刺入那些藤蔓里,感受到汁液从她留下的孔洞中渗出。

如果我把这些藤蔓点燃,那些烟雾真的会一路飘去布莱尼那群龙那里吗?然后洞里所有的龙都会因此感染?

但如果火焰摧毁了这下面的所有植物,那也没有什么东西能控制他们了,不是吗?

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该冒这个险。万一异主凭借他们在其他地方根植的其他植株也能继续存在,并使用他们的能力呢?

“蜥蜴。”菠萝说,“我们能给你更多的记忆,如果你想要的话。”

露月睁开眼,看见菠萝伏在蜥蜴的身旁。她虽然扭出了暮蝶的怀抱,却仍依偎在他的身边,他们的尾梢悄悄勾连在一起。望月也在那边,她在菠萝身边徘徊,紧张地注视着科蝮。

“你?”蜥蜴坐起来,“怎么可能?你把别的龙感染了?”

“没。”菠萝说,严肃地看着她。“那绝不会发生。但我们认为望月应该能起到某种传导作用。你不会得到某条龙的全部记忆,但她能将和她同飞的龙联结起来,让他们每条龙都有选择地分享一段记忆给你。”他又瞥了一眼王座上的那名人类,“而且只会给你,理论上。现在我们还不完全确定这到底会怎么运作。”

“好,好。”蜥蜴立刻答道,伸出了她的爪子,“快给我——等一下。”她收回爪子,怀疑地看着他。“你想要什么?我不能可能放走露月。”

他耸耸肩。“这不是交易,我们正在飞行,所以做到这些应该不算难。而露月说这很可能会让你开心,所以——何乐不为呢?”

他的回复让蜥蜴困惑不解,陷入了沉默。她低头看着爪下的泥土,在那里,她画了一只怪模怪样的蝴蝶。而暮蝶在那只蝴蝶旁又添了一只,它们的翅膀贴在一起。

“好吧。”蜥蜴说,“不论如何,好,我接受。”她伸出双爪,菠萝牵起一只,暮蝶牵起了另一只。望月牵起了菠萝的爪子,而露月牵起了暮蝶空闲的爪,将他们链接在一起。

“等一下!”蜥蜴在望月合上眼睛时喊到,“我只想看那些刺激的!别再给我看抱抱了!”

突然间他们回到了雨林中,但现在正值深夜,皎洁的三月正高挂于夜幕中。这段记忆比之前的记忆都要模糊不清,好像是画在玻璃上的油彩,又像是被雨淋湿的涂鸦。青蛙,昆虫还有树木正齐奏一场夜曲,林间充斥着杂音。

一只小黑龙,不比蜥蜴大,正蹲坐在一湾月光中,抬头仰望着星空。

“帝月。”她低语着,指向最大的那枚月亮。她的爪尖划过夜空,指向下一枚,“示月,还有灵月。”她收回爪子,用翼膜包裹住自己的身躯。“我记住了。”小黑龙抬头凝望着示月,“妈妈很快就回来了。”

过了一会儿,她把视线从月亮上挪开。“唉,她说她会尽力的。”小黑龙的翅膀抖了抖。“就算她今晚不来,明天也会来的,或者后天。”她又顿了一会儿,“她总会回来的。”

露月不知自己是否也以某种方式感受到了望月的情绪,无边的孤独压得她喘不过气。那条黑龙置身于这狂野而嘈杂的地方,显得如此渺小。

再过了一会儿,幼小的望月放低了声音。“我没事的。”

一阵寒风在露月的爪下席卷而过,湿热的雨林交叠着远去,被无尽的雪原所取代。不知是谁搭建了一座小小的冰雪堡垒——可能是正围着它跑来跑去的、五只蓝白相间的龙崽之一——它被冰息加固,在冬日的阳光下闪闪发光。

“这是我们的堡垒!”一只龙崽大喊着爬上冰墙,并端坐其上,怒视着身下的龙崽。她戴着一顶歪歪扭扭的冰凌头冠,显然是用爪子雕刻的。“你们自己去搭一个罢!”

“不,我认为我们会拿下它的。”体格最大的龙崽说。他拱了拱身侧的那条龙,而她扑向最小的龙崽。“哈哈,现在我们有龙质了。”

被俘的龙崽惊叫一声,扭动着身体。露月认出了她鼻吻上的蓝色斑纹:那是猞猁。

“投降并交出堡垒,降雪,不然我们就把她丢进海里!”

“然后也许海象会把她生吞了。”把猞猁摁在雪地上的那条龙咯咯地笑说着。

“你们尽管做吧!”降雪大喊着。“你们抓错龙了!猞猁比你们两个游得都厉害!她也不怕什么海象!对吧,猞猁?”

猞猁设法让自己的鼻吻挣脱束缚,“老大!海象挺可爱的!”然后俘获她的龙把她的头塞回了雪地里。

第五只龙崽突然冲过堡垒的墙壁,向那两条俘获猞猁的龙投掷雪球。“放她走!”他吼叫着,“我们绝不会放弃同伴!”

“寒。”降雪看着最大的那只龙崽轻易把他放倒,幽怨地叹了口气,“猞猁不需要援救!这就是我不想和你玩的原因,因为你全都搞错了。你要是接着胡闹,逞英雄,我就去加入冰暴那边!看吧,现在我不得不救你了。”

冷风拂过露月的面颊。待其寒意消退,那冰封的堡垒,连带着冰翼龙们,还有那永冻的大地,尽数消融殆尽,只留下他们置身于一条熙熙攘攘的小巷,在烈阳下炙烤着。

当我尝试去回忆我像蜥蜴这么小的年纪——好吧,像蜥蜴这么小的体型的时候——我的记忆通常既碎片又模糊,露月想着,猜测这次又是谁的记忆,而他们又身在何处。

然后一群沙翼龙在她身旁跑过,吼叫着,“打起来!打起来!打起来!”然后她意识到这一定是奇砾的记忆。也许这段记忆对蜥蜴来说够刺激了。她想着,匆忙跟上他们。

“你从他那里抢过来的!”一个声音高叫着。

“那又如何?”一个声音吼了回来,“我强大,他弱小,这就是规矩!”

龙群们聚集在市场外一列商铺的摊位前:一家卖茶的小店,还有一家卖蜡烛的,另一家的门口挂着晒好的草药和干花,第四家的货架上摆着闪烁着珠光宝气的金属小雕像。两条沙翼龙正对峙着,冲着对方嘶吼,但没有一条看起来像奇砾。她听到的第一个声音属于一条沙褐色的雌龙,而她正面对的那条龙是她的两倍大,得意地咧着嘴,露出满口烂牙。

“但那是我做的!”一条小龙崽叫嚷着,冲到那条母龙的爪边。啊——原来奇砾在这儿呢。“我好不容易才弄明白,还要准备所有的材料,还有那真的很难所以你快还给我!”

“这个小崽没什么值得你在意的。”那条大龙说,“我等会儿请你喝杯柠檬汁,然后就忘了这事吧。”

“把那个玩具鼓还给他。”奇砾的捍卫者嘶叫着,“要不然就和我打一架。”

奇砾抬起头看着她,满眼敬畏。“你愿意为了我打架?”他吸了口气,“而不是接受柠檬汁?”

“这不只是为了你,孩子。”她说,“我为正义而战。”

“没错……”奇砾喃喃自语着,“我长大后也要这样做。”他挺起胸脯。“不行,我现在就要!”他厉叫一声,将自己投向那条大龙,利齿嵌入贼龙的脚踝。

回忆在混乱中四分五裂,他们在一片龙吼和乱拳中坠入桑露的意识。这段回忆置于蛊毒之森中,始于追逐一只穿过幽林的青蛙,终于遇见一条名叫薇柳的绿龙。

蜥蜴不会喜欢这个的。露月想,她可能会认为桑露,在所有龙之中,是最有可能给她提供一段战争回忆的龙。

但纵使凶悍如桑露,仍时刻铭记她的挚爱。

最后一段回忆带他们来到了一间炬火闪烁的洞窟。五条小龙在一条地下河畔围坐成圆圈,研究着一张褪色的地图。一条棕龙身材魁梧;一条金龙身材娇小;一条夜翼坐立不安;剩下两条龙,露月认出来是年幼得多的海澜和葛罗瑞,她们正争吵着什么。

“你看看,显然沙翼国是最大的。”海澜吼叫着,伸出一只爪戳着那张地图。

“你不知道国界线在哪。”葛罗瑞吼了回去,“也许天翼国还包括了全部这些。”她抢过那张地图,对着她圈画出一片北部的群山。

“哎呦,请务必小心。”那条夜翼龙紧张地叫了一声,“如果我们把这张地图给撕了,那红隼一定会非常、非常生气。她会对你们俩做些可怕的事的,我相当确信。”

“不,会更糟。”那条黄色的小龙说,“因为克雷会告诉她说那是他做的,然后他就会代你们受罚。”

他们都转身朝那条棕色的龙看去,而他正心满意足地咀嚼着什么,对突然获得他们的注意而感到吃惊。

“姆?”他说,“啥啊?”

“对,他肯定干得出来。”海澜赞成道。

“好吧,我松开。”葛罗瑞举起双爪,“但我仍然坚持天翼国比我们想象中的要大。”

“所有龙都在为了沙翼龙的国度而战!”海澜高叫着,“那它必然是最大的!”

克雷轻戳海澜的鼻头。“哪个最大都无所谓。”他说。

“噢,真的吗?”海澜把他的爪子拍到一边。

“当然。”他说,“哪里的食物最好吃才是最重要的。那才是我们要一起去的地方,当有一天我们老得掉渣的时候。”

最娇小的那条龙爆出一阵笑声,瘫倒在地,然后葛罗瑞说:“我还没想过我也会……掉渣。”

海澜把一只翅膀搭载她的身上,“噢,显然你能做到的,鉴于克雷会一次又一次阻挡我对你的谋杀。”

他们回到了思维空间。

望月喘了口气,松开了菠萝。她揉捏着自己的额头,眉心紧蹙。“我会回来的,”她悄声说着,消失不见。

露月环视了一圈,从暮蝶到菠萝再到蜥蜴:在接连穿过这么多龙的记忆后,他们看起来多少有些凌乱。

“好吧。”终于,蜥蜴开口了。“我恨这些记忆,所有的!”

“真的嘛。”露月说,“但这是这么多不同的龙的记忆啊。这么多迥异的生活方式——这难道不是你想看的吗?”

蜥蜴自己低吼了一会儿,然后她终于爆发了,“我本以为会有龙像我一样!我想知道的是我本该能够成为什么样的龙!但他们没有任何一条龙和我有半点相似!”

“我其实认为他们都有和你相似之处,”露月说,“每条龙都是独一无二的,但我们仍能共存。”就像组成织锦的每一根线头,我们可以把蜥蜴也织进来,她仍能成为某种存在的一部分。“回想一下你看到的,望月还是龙崽的时候是那么的孤独,但她挣扎着活下来了——就像你一样。奇砾为自己挺身而出,即使敌龙比他强大数倍,你也是,在你每次反抗科蝮的时候。海澜还是龙崽的时候就很容易被激怒——我想她现在也是——而你和她一样,但你必须学会让自己冷静下来,鉴于这里没有别的龙能帮你。”

蜥蜴揉了揉她的脸,“那剩下的两只呢?”

露月想了想,“桑露会为了她的理想劈荆斩棘,我想你也有这种坚定的意志。然后你也听到那条冰翼龙说的了——猞猁不需要救援。她不怕被喂海象,当然,你也不怕。”

蜥蜴嗤之以鼻,“我当然不怕。虽然我不知道海象是什么,但我肯定能单挑一只。”她停顿了一会儿,深吸了一口气。“如果我有机会长大,然后无论如何都会遇见他们中的某条龙的话,我想我会更像那条墙上的白龙,是叫降雪吧?她是我最欣赏的龙。”

“蜥蜴,命运对你十分不公。”露月对她说。

“我和他们这些龙不同的地方才是真正不公平的。”蜥蜴深切地说,“他们都有龙爱着他们,然而没有龙爱我!虽然我不在乎,我真的不在乎!但事实上,这才是不公平的地方。”

“你说的对。”露月思忖了一会儿,“但也许,有没有一种可能,真正不公平的是,你从来都没有一个机会,去爱别的龙?我对你的缺憾感到抱歉,但这其实相当重要。”

蜥蜴嗤之以鼻,不耐烦地扭过头去,却用余光瞥视着暮蝶。

“看起来,爱上某条龙会让你干出些傻事。”蜥蜴说。

“是的,相当正确。”露月说着,回想起剑尾曾数次让自己卷入麻烦,只为了露月或露蓝从中幸免;她又回想起露蓝打破所有他曾唯唯诺诺的规则,只为了在她被绑去火丝洞窟的时候寻到她的踪迹;还有促织,将她的整个部族抛诸脑后,冒着暴露自己最大秘密的风险,去帮助一条素不相识的丝翼龙。

蜥蜴看向那王座,科蝮正同时操纵着远方的数百条龙,面容因痛苦而扭曲。她又扭头看向露月,深不可测的双眸中倒映出她缠在角上的火丝的辉光。

“好吧。”蜥蜴说,“听好了,我只说这一次。”

她深吸一口气。

“如果你把贯穿我们头颅的那根藤蔓切断。”她的声音低沉而颤抖,“那这株植物将会变回一株普通的植物,而我们将会消散。”

 

 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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